“出嫁还是出征,寡人给你一次做主人生的机会,长公主自己选吧。”
在恢弘的金銮殿中,魏廷元的声音传得很远,清晰地钻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,大臣们顿时炸开了锅,皆是不敢置信,而我却淡定地站在大殿上,不卑不亢地仰视着魏廷元。
这是我第一次光明正大地站在金銮殿上,大魏君臣商议国事的重要场所,我隐隐觉得多年渴求的目标终于有了实现的希望,浑身热血沸腾。
张笛上前一步,气愤地道:“陛下,此举着实荒唐!长公主乃是女眷,怎可代表大魏出征?这样一来,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大魏无儿郎?”
张笛情绪激动,双膝跪下,苦口婆心地劝:“老臣恳请陛下三思!收回成命!”
魏廷元闻言不怒,字字珠玑地反驳:“张卿此话甚是无理,大魏军队对战吐蕃,多次吃败仗,不仅让大魏在列国面前丧失话语权,连年征战也导致我国国库空虚,甚至不得不将长公主嫁去吐蕃求和,难道这便不丢脸了吗!?”
他此话一出,将领们都羞愧地低下头,本欲出口的劝诫也都咽回了肚子里。
魏廷元又转过头对我道:“长公主,是屈辱地嫁到吐蕃去受蛮人欺负,还是血性地代表大魏出征,与吐蕃人一战,选择权皆在你自己手上。”
说完,他抬了抬袖子示意,一旁拿着虎符的太监连忙跑到我身侧来,弯着腰低头将虎符往我方向递了递。
我面色严肃,举起双手接过太监呈上来的虎符,恭敬地将其高高举过头顶,朗声道:“臣——定不辱君命!若不击退吐蕃鞑子,此生绝不归京!”
“长公主!”张笛像是不敢相信我竟会接过虎符,震惊又气急地疾声唤我一句,语气带着责备。
我早对这位昔日恩师失望透顶,并不理会他,而是转过身面对着群臣,高声道:“魏馨在此对天立誓,定不会丢了魏人的脸面!还请诸君给我个出征的机会!”
金銮殿中气氛低迷,众臣神情委顿,欲言又止,想来他们必是认定我此行必死无疑,但决心在被吐蕃人俘虏欺压前自尽,保全清白与魏国颜面,是以,面色又稍稍缓和了许多。
我心底又恨又怒,暗暗发誓一定会扭转他们的想法,让他们看看我的实力。
朝堂与民间,对魏廷元的质疑声越来越大。
在他们看来,魏廷元让向来仁慈爱民的长公主出征吐蕃,着实荒唐又残暴。
长公主亦是魏民,魏廷元如此作为,简直枉为帝王;长姐如母,对孪生亲姐姐如此无情,更是枉为弟弟,此番,魏廷元到底还是背负上了不义不孝的骂名。
对此,我统统装作不知道,魏廷元也没有跟我诉过苦。
我率领着大军出上京城门的时候,百姓纷纷夹道送我,但美中不足的是,他们都是哭着的,呜呜咽咽的泣涕声搅得我心烦,怎么,他们就认定我是去送人头的不成!?
我心底不悦,面上也只能装出和善亲民的样子,笑着宽慰道:“天佑大魏,本宫定不叫你们失望。”
说完,我一夹马腹,便扬长而去。士兵们也跟着我离去,浩浩荡荡的尘土顿时飞扬,浓烟滚滚,掩盖了许多真相。
如此,内忧已解。
但是,如魏廷元所说,对战吐蕃绝不是一件易事。
吐蕃人骁勇善战,并不是轻易便可被打败的,尤其是多年吃败仗的大魏。
一开始,吐蕃人听闻我出征的消息,纷纷笑掉大牙,嘲笑魏国儿郎尽是软骨头,竟让女人出来送死。
我早有所料,倒也不是很生气,毕竟,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打败吐蕃。
吐蕃人看不起我,草率轻敌,我便利用这点赢得了好几回胜仗,夺回了大魏近年来失去的城池。
但随着战事的演化推进,吐蕃人在见识我的实力后,都开始戒备起来,不敢再大意。
是以,后面的战事我打得反倒颇为辛苦。
连年征战好几年,我也吃过败仗,甚至好几次生命陷入垂危,最惊险的时候,魏廷元暗地里在军命书里藏了秘信,低声下气地求我回京,我都视而不见。
吐蕃是我登上帝位最大的难关,如果我不能凭着实力闯过去,就算我没本事,那我认栽,也死得其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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